在西南聯大,中間為汪曾祺
日軍的轟(ㄓㄚˋ)機飛來飛去,動不動就「跑警報」,時不時就(ㄙㄧˇ)人。
但這樣的時刻在他看來,卻是談戀愛的好時機:
「空襲警報一響,男的就在新校舍的路邊等著,有時還提著一袋點心吃食。」
他常往松林的方向跑,因為可以炒松子,一邊躲轟(ㄓㄚˋ),一邊大快朵頤。
寬裕些時,就去集市的攤邊吃白斬雞,美其名曰「坐失良機」(坐食涼雞),或是在街頭(ㄐㄧㄡˇ)館要一壺(ㄐㄧㄡˇ)、一碟豬頭肉。
也喜歡看雨—— 「昆明的雨季是明亮的、豐滿的,使人動情的。」
于是,苦痛的日子在他的回憶里閃著亮光: 「在昆明見了長得最好的茶花,吃了最好吃的牛肉,好吃的米線可救失戀的痛苦。」
1946或1947年,汪曾祺在上海
1948年,正打仗的時候,28歲的汪曾祺到了北京。
在沈從文的幫助下,在歷史博物館做辦事員,干著檢查倉庫這類無足輕重的事情。
才華無處伸展,不可能不愁悶。
下班后就在故宮筒子河邊看人算卦、叉魚,來打發時間。
晚上,「 站在午門前的石頭坪場上,仰看滿天星斗,覺得全世界都是涼的,就我這里一點是熱的。」他后來回憶道。
汪曾祺和沈從文
新政權建立,沈從文很快「靠邊站」,在創作的盛年告別文學,和故宮里的瓶瓶罐罐打起了交道。
汪曾祺也收斂起鋒芒,但后來還是沒躲過被劃為「右派」,下放到河北張家口的沙嶺子。
年近40的文弱書生,就這樣干了三年插秧、鋤地、打藥、抗包的活兒。
但他說, 「人不管走到哪一步,總得找點樂子,想一點辦法,老是愁眉苦臉的,干嘛呢!ADVERTISEMENT
噴灑農藥的時候,他欣賞著 「波爾多液」好看的天藍色。
他成了打藥能手,別人讓他總結經驗,他說,「我覺得這活有詩意」。
馬鈴薯開花,他掐一把放在玻璃杯里,對著畫花和葉;馬鈴薯熟了,他就畫薯塊,畫完就烤上吃掉。
于是,「像我一樣吃過這麼多品種馬鈴薯的,全國蓋無第二人。」
多年之后,他打趣下放的遭遇說: 「真是三生有幸,要不然我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。」
那里的日子并非悠閑,有時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。但沒什麼人管,對他來說,就是神仙日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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